第17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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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章
洛離起初奮力地想要掙脫, 但一來伊祁在此處籌備已久，陣法之力十分強大；二來，她在那回憶中看見了江水臨, 她實在忍不住想看看他。
只是入了伊祁的回憶陣，她卻並未看見現在的伊祁。映入她眼簾的, 是青城山郁郁蔥蔥的景色，還有千年前的巍峨大殿。
大殿前，青城山弟子們來來往往，卻好似都沒看到她一樣。
原來她現在只是一個隱身的旁觀者。
她正不知往何處去, 突然，江水臨怒氣沖沖地從她身旁走過，闖進了主殿。
洛離心頭一酸, 急忙跟上去。她看見江水臨的身影，心裏一時竟有些感謝伊祁了。一千年了，她已經足足一千年沒有見過江水臨了。
他果然還像記憶中那樣清俊, 只是身形消瘦了不少, 臉色也有些憔悴。
她無聲的哭了, 喚他哥哥，可是他們之間隔了千年時光，他根本看不到她。
他直直地走上主殿最高的座位, 絲毫不顧還有一黑衣人在場, 張口便質問大祭司江水流道：“斷腸草、曼陀羅、草烏, 這些藥是你下令大肆收購的？”
江水流放下手中的紙筆, 道：“阿瓊那孩子自風青鸞出事後一直尋死覓活的，不用些麻痹身體的藥物不行。”
江水臨：“你哄誰呢？江水流,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是不是？莫說阿瓊用的藥從來不是這幾樣，即便是, 他一個人用得了這麽多量？你買的東西，可是夠整個青城山每人喝上七日！”
江水流見事情暴露，索性道：“二弟，這麽多年我也夠包容你了。但是這件事與你無關，我不去找你，你也別多管閑事！”
江水臨怒道：“你管這叫閑事？這些東西都是配制不死毒的藥材，數量如此多，事關整個青城山的生死！你說我多管閑事？你當青城山是你一個人的嗎！”
江水流拍案而起，道：“你也有臉來問我？是誰把雪滿天送給了一個外族？是誰為了女人寧願剔仙骨也要離開青城山？既然江氏上下從不是你最看重的東西，我這個江氏大祭司要做什麽決定，又何需征得你的同意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剔骨一事是我一意孤行，但你別忘了我之所以忍受剔骨之刑，便是因為要把這身靈骨留給江氏使用！至於雪滿天，族裏秘籍中明明記載著先祖江方的遺命，難道你要我違背嗎？！”
江水流道：“先祖是留下遺命讓把雪滿天交給祁亂天的後人，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？當年先祖因遵師命未將寶物借給師妹祁亂天，以致她夫君灰飛煙滅。先祖心中愧疚，想將寶物贈予她後人以安己心，這可以理解。可是如今時移勢易，洛離她手中有混沌天珠，你不給她雪滿天又怎樣？”
江水臨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來，緩道：“我沒聽錯吧？大哥，你這是在教我私吞他人寶物？”
江水流駁斥道：“什麽私吞？三界皆知雪滿天是我們青城山的！只要你我不說，她永遠不會知情！你身為江氏族人，就該事事以江氏為先！”
江水臨：“事事以江氏為先，這就是大哥見死不救的原因嗎？天門關大戰那日，你若肯早些帶弟子入天庭相助，阿離她根本不會死！”
江水流呵笑道：“說出心裏話了？其實你心裏一直在為洛離的死怨恨我是不是？你氣我早猜到東林的籌謀卻不告訴你們，氣我關著你，不讓你及時趕去相助？江水臨，我那是為你好你明不明白！”
江水臨：“我不明白！她是我妹妹，阿瓊喚她小姑姑，你也親口叫過她小妹，你怎麽忍心見死不救？！”
江水流：“她體內封印著祁亂天！妖神之力有多可怕你不知道嗎？整個天界誰敢與她為伍？個個都想她死，偏你跑上去，一直幫她出主意，你可知道這有多麽危險？一個不小心，若是她大開殺戒，我們青城山千萬年的聲譽都會被你一時心軟給毀了！”
江水臨一怔，盯著江水流道：“所以你是故意的？從來沒有什麽別的原因，你就是想她死！”
江水流冷笑道：“沒錯。所有阻礙我們江氏踏上那條通天之路的，都得死。”
江水臨怒道：“你瘋了！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？”
江水流：“我要做天帝，怎麽？不可以嗎！青城山是第一位上神飛升之地，始祖江方得上神賜此處為修行之地，便是對江氏寄予厚望！如今雲淩跳下了誅仙臺，天帝之位空虛，我身為江氏大祭司，難道不能去爭天帝之位？”
江水臨：“阿離和雲淩是被誰設計的，事到如今兄長難道看不明白嗎？東林帝君如此渴盼那個位置，他怎麽可能讓給你？”
江水流嗤笑道：“他不讓，我就搶！當初我與他和梅山大哥一同問道，三人感情何其深厚，可他何嘗不是用齷齪手段，搶了本該屬於梅山大哥的帝君之位？怎麽，他搶得，我就搶不得？”
江水臨眉心一緊，問道：“什麽搶帝君之位？我怎麽沒聽說過此事？”
江水流道：“你那時還沒出生。當年先帝君歷劫失敗殞身後，天界眾仙便決定從八大仙族中推舉一位仙君做帝君。雖然還沒有正式公推，但大家都明白當年唯有龍族的梅山無論家世、修為可堪當此大任。可偏偏就在此時，梅山大哥竟被爆出與親妹有染，一時間眾仙族嘩然，梅山大哥因此失去了成為帝君的機會。那件事，除了東林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曉，不是散播出去的還會有誰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可東林帝君是龍公主的夫婿，這等奇恥大辱，任誰都不能容忍吧！”
江水流道：“你不明白，東林那個人他沒什麽事是做不到的！他根本從來都沒喜歡過龍公主，他之所以向龍主求親，就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個秘密，他想利用此事鉗制梅山大哥！虧當年梅山大哥待他那樣好，他為了一己私利，竟逼死了龍公主，斷了龍主父子情，害了梅山大哥一輩子！這樣的人，他就不配做什麽帝君！”
江水臨眉頭緊皺，像是在思考什麽。
半晌，他忽然擡頭問道：“此事該不會龍族也牽涉其中吧？不，梅厭天絕不會叛亂！”
江水流意味深長地瞧著江水臨，回身坐到位子上，看了眼堂下的黑衣人。
黑衣人便摘了圍帽，看向江水臨道：“不止龍族，還有修羅族。水臨君大可放心。”
江水臨回身一看，眼神微驚：“伊祁？你沒死？”
伊祁道：“命大逃過一劫，我和許多族人還要多謝大祭司的收留。”
江水臨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，眼神不住地在他們二人之間輾轉。
伊祁看著他，繼續道：“如今龍族之主確是梅厭天不假，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在龍族只手遮天。只是調動部分兵力，前龍主梅山想來還是辦得到的。況且即便是被梅厭天發現了也無妨，那日他引海水倒灌入天界，明擺著是為洛離報仇。如今只要水臨君你肯站在我們這邊，你是洛離的義兄，梅厭天一定會幫你的。”
江水臨神情凝重，半晌，噗嗤一下笑出聲道：“你們是不是把梅厭天想得太簡單了？當年他能從一個不被承認的孩子，一步一步成為人人敬佩的龍太子，心思之深、眼界之高、處事之能，其實你們可以t操控的？他敢當眾殺了長留山少主，因不死毒那事囚禁生父，你們修羅地宮被攻破他問都沒問，這樣狠辣的人你們想算計他？利用他的龍衛軍替你們打前陣，我看你們真真是瘋了！”
江水流不悅道：“還沒開始，莫要長他人志氣 滅自己威風！你想幫便幫，事成之後我會封你為東洲帝君，伊祁為西洲帝君，整個仙界與龍族重修舊好。你若是不想幫，就滾出去別再來煩我！”
江水臨轉身凝望著江水流，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，緩緩問道：“那些藥…大哥是買來做不死毒的嗎？如果龍族不派大軍相助，你知道以我們江氏的弟子和修羅族的餘孽斷不可能打贏天兵天將。你為了能快速取得戰機，竟要給自己族人下藥？大哥，你知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？那些藥一旦吃下去，族人們就…”
江水流被說到痛處，惱羞成怒地打斷道：“住口！我才是青城山大祭司，我做什麽決定，不需要跟你解釋！你給我滾，滾的遠遠的，不要讓我看見你！”
江水臨站在原地望著兄長，怔楞了許久。
洛離在一旁隱身旁觀著他們爭吵，看著江水臨眼裏最後的光一點點消失不見，整個人像提線木偶般楞楞地走出大殿，只覺心如刀絞。
他可是最愛笑愛鬧的江水臨啊！
曾幾何時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。
可是現在他形單影只，臉頰瘦得凹陷，沒有半分精氣神兒。
也是，不過幾年時間，他的愛人不告而別，朋友慘死西洲，妹妹魂斷天界，侄兒癡傻瘋癲，眼下連唯一正常的兄長都變了，他要如何承受得住？
要他同流合汙？
不可能的，洛離心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他可是江水臨，連一條魚兒的忙都會幫的水臨君，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三界大亂呢？
她看著江水臨的背影一點一點遠去了，忍不住沖上去想要陪著他。
可這畢竟是伊祁的回憶，她的身體意識都不受自己控制。
不過眨眼之間，眼前景象又已大改。
伊祁被綁在絞首架上，前面冷著臉坐著的，正是江水臨。
伊祁轉了轉脖子，不屑地看向江水臨道：“好歹你也是人人稱讚的水臨君，怎麽能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？約我出來商談如何攻打天界，卻趁機給我下迷藥，虧你做的出來！”
江水臨眼神淡漠，道：“為了救江氏，更多的事我也做的出來。”
伊祁：“救？你這是害！如果你親大哥成了天帝，你做帝君，那你們江氏的狗想成仙都行！這點道理你不明白嗎？為什麽要執著於虛名呢？”
江水臨：“到那時江氏的族人還剩幾人？成了帝君又怎樣，有意義嗎？”
伊祁：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！當年東林做帝君的時候也死了不少人，有什麽稀奇的？不然你說你們為什麽要養那麽多族人？不就是關鍵時刻給你們賣命的嗎？”
江水臨：“住口！你兄長花蕪惹了禍事害了修羅族，如今你一無所有，就跑到東洲來興風作浪！你還真是膽大包天！”
伊祁：“如果江大祭司沒有此心，他早就將我扭送到天庭去了。你恨極了我，可是殺了我有什麽用？他只要動了這個心思，就早晚會反！你有時間綁我，不如想想怎麽能幫他贏！”
江水臨：“江水流那邊不用你操心。伊祁，我給你兩條路：一，你離開帶著你那些族人滾下山，永遠不許踏進青城山方園五百裏。二，我送你去見你大哥。”
伊祁嗤笑道：“我不離開青城山，但你也別想殺我。你以為我一路潛至東洲，若無萬全把握，怎敢貿然找上青城山？”
江水臨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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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離起初奮力地想要掙脫, 但一來伊祁在此處籌備已久，陣法之力十分強大；二來，她在那回憶中看見了江水臨, 她實在忍不住想看看他。
只是入了伊祁的回憶陣，她卻並未看見現在的伊祁。映入她眼簾的, 是青城山郁郁蔥蔥的景色，還有千年前的巍峨大殿。
大殿前，青城山弟子們來來往往，卻好似都沒看到她一樣。
原來她現在只是一個隱身的旁觀者。
她正不知往何處去, 突然，江水臨怒氣沖沖地從她身旁走過，闖進了主殿。
洛離心頭一酸, 急忙跟上去。她看見江水臨的身影，心裏一時竟有些感謝伊祁了。一千年了，她已經足足一千年沒有見過江水臨了。
他果然還像記憶中那樣清俊, 只是身形消瘦了不少, 臉色也有些憔悴。
她無聲的哭了, 喚他哥哥，可是他們之間隔了千年時光，他根本看不到她。
他直直地走上主殿最高的座位, 絲毫不顧還有一黑衣人在場, 張口便質問大祭司江水流道：“斷腸草、曼陀羅、草烏, 這些藥是你下令大肆收購的？”
江水流放下手中的紙筆, 道：“阿瓊那孩子自風青鸞出事後一直尋死覓活的，不用些麻痹身體的藥物不行。”
江水臨：“你哄誰呢？江水流,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是不是？莫說阿瓊用的藥從來不是這幾樣，即便是, 他一個人用得了這麽多量？你買的東西，可是夠整個青城山每人喝上七日！”
江水流見事情暴露，索性道：“二弟，這麽多年我也夠包容你了。但是這件事與你無關，我不去找你，你也別多管閑事！”
江水臨怒道：“你管這叫閑事？這些東西都是配制不死毒的藥材，數量如此多，事關整個青城山的生死！你說我多管閑事？你當青城山是你一個人的嗎！”
江水流拍案而起，道：“你也有臉來問我？是誰把雪滿天送給了一個外族？是誰為了女人寧願剔仙骨也要離開青城山？既然江氏上下從不是你最看重的東西，我這個江氏大祭司要做什麽決定，又何需征得你的同意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剔骨一事是我一意孤行，但你別忘了我之所以忍受剔骨之刑，便是因為要把這身靈骨留給江氏使用！至於雪滿天，族裏秘籍中明明記載著先祖江方的遺命，難道你要我違背嗎？！”
江水流道：“先祖是留下遺命讓把雪滿天交給祁亂天的後人，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？當年先祖因遵師命未將寶物借給師妹祁亂天，以致她夫君灰飛煙滅。先祖心中愧疚，想將寶物贈予她後人以安己心，這可以理解。可是如今時移勢易，洛離她手中有混沌天珠，你不給她雪滿天又怎樣？”
江水臨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來，緩道：“我沒聽錯吧？大哥，你這是在教我私吞他人寶物？”
江水流駁斥道：“什麽私吞？三界皆知雪滿天是我們青城山的！只要你我不說，她永遠不會知情！你身為江氏族人，就該事事以江氏為先！”
江水臨：“事事以江氏為先，這就是大哥見死不救的原因嗎？天門關大戰那日，你若肯早些帶弟子入天庭相助，阿離她根本不會死！”
江水流呵笑道：“說出心裏話了？其實你心裏一直在為洛離的死怨恨我是不是？你氣我早猜到東林的籌謀卻不告訴你們，氣我關著你，不讓你及時趕去相助？江水臨，我那是為你好你明不明白！”
江水臨：“我不明白！她是我妹妹，阿瓊喚她小姑姑，你也親口叫過她小妹，你怎麽忍心見死不救？！”
江水流：“她體內封印著祁亂天！妖神之力有多可怕你不知道嗎？整個天界誰敢與她為伍？個個都想她死，偏你跑上去，一直幫她出主意，你可知道這有多麽危險？一個不小心，若是她大開殺戒，我們青城山千萬年的聲譽都會被你一時心軟給毀了！”
江水臨一怔，盯著江水流道：“所以你是故意的？從來沒有什麽別的原因，你就是想她死！”
江水流冷笑道：“沒錯。所有阻礙我們江氏踏上那條通天之路的，都得死。”
江水臨怒道：“你瘋了！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？”
江水流：“我要做天帝，怎麽？不可以嗎！青城山是第一位上神飛升之地，始祖江方得上神賜此處為修行之地，便是對江氏寄予厚望！如今雲淩跳下了誅仙臺，天帝之位空虛，我身為江氏大祭司，難道不能去爭天帝之位？”
江水臨：“阿離和雲淩是被誰設計的，事到如今兄長難道看不明白嗎？東林帝君如此渴盼那個位置，他怎麽可能讓給你？”
江水流嗤笑道：“他不讓，我就搶！當初我與他和梅山大哥一同問道，三人感情何其深厚，可他何嘗不是用齷齪手段，搶了本該屬於梅山大哥的帝君之位？怎麽，他搶得，我就搶不得？”
江水臨眉心一緊，問道：“什麽搶帝君之位？我怎麽沒聽說過此事？”
江水流道：“你那時還沒出生。當年先帝君歷劫失敗殞身後，天界眾仙便決定從八大仙族中推舉一位仙君做帝君。雖然還沒有正式公推，但大家都明白當年唯有龍族的梅山無論家世、修為可堪當此大任。可偏偏就在此時，梅山大哥竟被爆出與親妹有染，一時間眾仙族嘩然，梅山大哥因此失去了成為帝君的機會。那件事，除了東林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曉，不是散播出去的還會有誰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可東林帝君是龍公主的夫婿，這等奇恥大辱，任誰都不能容忍吧！”
江水流道：“你不明白，東林那個人他沒什麽事是做不到的！他根本從來都沒喜歡過龍公主，他之所以向龍主求親，就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個秘密，他想利用此事鉗制梅山大哥！虧當年梅山大哥待他那樣好，他為了一己私利，竟逼死了龍公主，斷了龍主父子情，害了梅山大哥一輩子！這樣的人，他就不配做什麽帝君！”
江水臨眉頭緊皺，像是在思考什麽。
半晌，他忽然擡頭問道：“此事該不會龍族也牽涉其中吧？不，梅厭天絕不會叛亂！”
江水流意味深長地瞧著江水臨，回身坐到位子上，看了眼堂下的黑衣人。
黑衣人便摘了圍帽，看向江水臨道：“不止龍族，還有修羅族。水臨君大可放心。”
江水臨回身一看，眼神微驚：“伊祁？你沒死？”
伊祁道：“命大逃過一劫，我和許多族人還要多謝大祭司的收留。”
江水臨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，眼神不住地在他們二人之間輾轉。
伊祁看著他，繼續道：“如今龍族之主確是梅厭天不假，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在龍族只手遮天。只是調動部分兵力，前龍主梅山想來還是辦得到的。況且即便是被梅厭天發現了也無妨，那日他引海水倒灌入天界，明擺著是為洛離報仇。如今只要水臨君你肯站在我們這邊，你是洛離的義兄，梅厭天一定會幫你的。”
江水臨神情凝重，半晌，噗嗤一下笑出聲道：“你們是不是把梅厭天想得太簡單了？當年他能從一個不被承認的孩子，一步一步成為人人敬佩的龍太子，心思之深、眼界之高、處事之能，其實你們可以t操控的？他敢當眾殺了長留山少主，因不死毒那事囚禁生父，你們修羅地宮被攻破他問都沒問，這樣狠辣的人你們想算計他？利用他的龍衛軍替你們打前陣，我看你們真真是瘋了！”
江水流不悅道：“還沒開始，莫要長他人志氣 滅自己威風！你想幫便幫，事成之後我會封你為東洲帝君，伊祁為西洲帝君，整個仙界與龍族重修舊好。你若是不想幫，就滾出去別再來煩我！”
江水臨轉身凝望著江水流，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，緩緩問道：“那些藥…大哥是買來做不死毒的嗎？如果龍族不派大軍相助，你知道以我們江氏的弟子和修羅族的餘孽斷不可能打贏天兵天將。你為了能快速取得戰機，竟要給自己族人下藥？大哥，你知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？那些藥一旦吃下去，族人們就…”
江水流被說到痛處，惱羞成怒地打斷道：“住口！我才是青城山大祭司，我做什麽決定，不需要跟你解釋！你給我滾，滾的遠遠的，不要讓我看見你！”
江水臨站在原地望著兄長，怔楞了許久。
洛離在一旁隱身旁觀著他們爭吵，看著江水臨眼裏最後的光一點點消失不見，整個人像提線木偶般楞楞地走出大殿，只覺心如刀絞。
他可是最愛笑愛鬧的江水臨啊！
曾幾何時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。
可是現在他形單影只，臉頰瘦得凹陷，沒有半分精氣神兒。
也是，不過幾年時間，他的愛人不告而別，朋友慘死西洲，妹妹魂斷天界，侄兒癡傻瘋癲，眼下連唯一正常的兄長都變了，他要如何承受得住？
要他同流合汙？
不可能的，洛離心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他可是江水臨，連一條魚兒的忙都會幫的水臨君，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三界大亂呢？
她看著江水臨的背影一點一點遠去了，忍不住沖上去想要陪著他。
可這畢竟是伊祁的回憶，她的身體意識都不受自己控制。
不過眨眼之間，眼前景象又已大改。
伊祁被綁在絞首架上，前面冷著臉坐著的，正是江水臨。
伊祁轉了轉脖子，不屑地看向江水臨道：“好歹你也是人人稱讚的水臨君，怎麽能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？約我出來商談如何攻打天界，卻趁機給我下迷藥，虧你做的出來！”
江水臨眼神淡漠，道：“為了救江氏，更多的事我也做的出來。”
伊祁：“救？你這是害！如果你親大哥成了天帝，你做帝君，那你們江氏的狗想成仙都行！這點道理你不明白嗎？為什麽要執著於虛名呢？”
江水臨：“到那時江氏的族人還剩幾人？成了帝君又怎樣，有意義嗎？”
伊祁：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！當年東林做帝君的時候也死了不少人，有什麽稀奇的？不然你說你們為什麽要養那麽多族人？不就是關鍵時刻給你們賣命的嗎？”
江水臨：“住口！你兄長花蕪惹了禍事害了修羅族，如今你一無所有，就跑到東洲來興風作浪！你還真是膽大包天！”
伊祁：“如果江大祭司沒有此心，他早就將我扭送到天庭去了。你恨極了我，可是殺了我有什麽用？他只要動了這個心思，就早晚會反！你有時間綁我，不如想想怎麽能幫他贏！”
江水臨：“江水流那邊不用你操心。伊祁，我給你兩條路：一，你離開帶著你那些族人滾下山，永遠不許踏進青城山方園五百裏。二，我送你去見你大哥。”
伊祁嗤笑道：“我不離開青城山，但你也別想殺我。你以為我一路潛至東洲，若無萬全把握，怎敢貿然找上青城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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